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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没费什么劲就把碗拿过来,从锅里舀水进去。
起初老太太还旁观林泽的举动,见他从后背包袱拿出红糖时忍不住开口道,“泽哥儿,你这是?”
老爷子耷拉着眼皮好似睡着,对祖孙两人的对话毫无知觉。
老太太是自家人。林泽想想,还是认为可以跟她说说自己的用意,顺便听听她的看法,“阿奶,我想给那七个发热的人送碗糖水。热热地喝下去兴许发身汗就能好。”
“你若是留着自己吃能吃好久。真到没粮食的时候,糖是救命的东西。”老太太没有说他的举动不对,而是继续问道。
“奶,咱们大伙都是一条船的,哪家单独走都很危险。我即是帮别人也是帮自己。”林泽认真道,“就算花银子雇人保护吧。”
“娃儿说得好。”老爷子不知何时睁开眼,“咱们现今离边境太近,祸事多。什么都是身外物该舍就舍。到最后就剩咱家有钱有粮该睡不着觉了。”
老太太点点头,表示已经明白这道理,“那你拿去时小心些,热水撒在身上不是闹着玩的。”
“嗯。”林泽见两位老人对自己的理解和支持,将三分之二的红糖倒进大海碗里,等糖彻底融化。期间另外拿来两个碗,把剩余的红糖往碗里倒出一部分。
“爷、奶,等爹回来记得给他泡一碗糖水。”好东西自己人当然得先喝,林泽憨憨笑道。
将大海碗往茅草屋那边端去时,林泽半路拐进一处草丛,小心将身上带的五颗退烧药弄到糖水里,等彻底融化看不见才继续走。
刚进屋林泽就看见五叔公在帮一个年轻小伙处理伤口,他手臂一大道刀伤,皮肉红肿,流出恶心的脓液。
在五叔公给他清理时,小伙子额头青筋暴起,汗湿遍整张黝黑的年轻脸庞。
“我这有些糖水,喝下试试能不能出出汗。”林泽轻手轻脚往另一边走去,其余人倒没有这个小伙子伤得那样严重。
经过刚才的分酒事件,大家已经很自觉拿碗排队。
当林泽以为一切顺利,心里那口气顺畅不少的时候,林海气冲冲跑出来追上他,一句话就把林泽的血压重新拉高。
“泽哥,林来娣的糖水被她奶要拿去给宝根喝了。”
第12章 无力 伤员
林泽压着火气跟随林海重新折返,乌黑的眼珠透着令人生畏的冷漠望向一处角落。
还没进门,林泽就朝周寡妇那边大声道,“等等。”
草屋里的人似乎知道是什么事情,各自都忙着给病中的亲人反复擦拭身子,哪个都没功夫管别人的闲事。
“林……泽哥儿……”周寡妇有些不大自然地抬着手臂,掌心那装着糖水的陶碗还没来得及给到孙子。
林泽目光落在破草席上躺着的小姑娘,十四五岁的模样,瘦瘦小小。小姑娘侧着身露出后背,有一处被人胡乱包扎的伤口。小姑娘乱发下的蜡黄的脸,因为发烧泛着不健康的红晕,身上衣服到处是各种形状的补丁。
“周婶子你耳朵还挺好使,怎的刚才我说糖水给谁喝的话没听见呢?”林泽径直走过去,声音没有故意压低,总之屋里人都听得清楚。
周寡妇满是皱纹的脸皮子抽了抽,嘴巴还没来得及出声辩解。
“这躺着的都没喝药,站着倒等不及了。”得饶人处不饶人,林泽冷笑道。
小秀才的阴阳怪气,即便说的不是自个,旁边的人听得都浑身不自在。
另一头的曹寡妇不留痕迹地往这边偷觑几眼,两人同为寡妇,但曹寡妇一般不爱跟这人沾边,太小心眼。而且她很瞧不上周寡妇把孙女、儿媳当根草。若她家里多个孩儿,是男是女都是宝。
周寡妇手里的碗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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