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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低下去了一点，这会儿就越发低了，贺珏的视角本来就偏高，这么一来角度更是难受，两侧脸颊和额头还好，下半部分就无论如何也没法去迁就王瑾琛的角度了，停下来道：“瑾琛，头稍微抬一下。”

王瑾琛还沉浸在胡思乱想里一时没回过神：“啊？”

随后就感觉脸上传来一个柔软的触感，贺珏用手指托着他的下颚把他的头轻轻往上抬了一下。不知是他的脸太热还是贺珏的手太凉，他居然被激得不由自主地浑身轻颤了一下，呼吸都颤抖了起来。

他这回肯定是真的在抖了。

王瑾琛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紧张过，可是他不知道贺珏也紧张得根本没注意到这些细节，一门心思全在他的脸上，仔仔细细地帮他把粉底打好，又上下左右检查了两遍，确认看着是均匀的没什么问题才终于松了口气，直起身来把那个气垫按照唐卿拿出来时候的样子收好，从口袋里拿出唐卿刚刚给他的唇釉，看着这个陌生的东西迟缓了一下。

这个刚才唐卿说是要怎么做来着？对了，好像是要用手指抹开。

他转头看了眼王瑾琛，目光扫到他的嘴唇呼吸顿时滞涩了一刹，几乎是瞬间就感觉有点口干舌燥起来，忙挪开了视线不敢多看，突然在想自己是怎么会答应唐卿做这么荒谬的事的，手上一动就准备把东西收起来还是等唐卿自己来处理，她应该不会忙到涂口红的时间都没有。

可是如果不是这次机会，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再有能触碰王瑾琛的可能了。

他突然想到这一点，动作一顿，片刻后又抬眼看了过去。王瑾琛的嘴唇因为身体健康气血旺盛平时总是微微自然泛着点好看的红，此刻让脸上比肤色要略白一些的粉底一衬略微暗淡了一点，显得有些单薄，可是对他却依然有着无法形容的吸引力。

触碰王瑾琛的机会就在眼前触手可得，只要他伸出手去。

就这么简单，只要他伸出手，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触碰面前这个让他日思夜想的人。

他是不是也可以稍微放纵一次？

几乎是在想到的同时他就立即自己否定了这个想法，只要放纵一次以后就会想要更多，不能太贪心。

他把目光收回去就把刚才动摇时拧开了一点的唇釉又拧回去，可随即就想到这是化妆的正常步骤，不是他来也会有其他人来。

他的手当即一顿，他不希望其他人来触碰王瑾琛，与其让其他人来不如让他自己来，就算是将来会有其他人能比他现在更名正言顺地触碰他，这个机会也不能是他拱手送出去的。

只要平心静气不去多想就好了吧。

贺珏心想，他原地暗自做了好几下深呼吸，定下心神鼓起勇气又弯下腰去凑近，怕自己手抖一只手扶着王瑾琛的脸，另一只手拿着刷头按照唐卿所说的在唇中轻轻一点留下一滴色彩浓重的红色，想到下一步还是犹豫了起来，害怕王瑾琛会排斥自己接下来的举动，特意停顿了一会儿等王瑾琛的反应，见他没出言阻止，这才小心翼翼地伸手触上了王瑾琛的嘴唇。

在嘴唇上传来贺珏的手指的触感的那一刹那王瑾琛条件反射似的猛地收紧了撑在椅子边缘的手，像在极力地压制着什么，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好像不这样做就会像潘多拉的魔盒一样从心底逃出什么不得了的怪物。

他只感觉心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跳得格外快，呼吸也是有一茬没一茬完全混乱的，视线直往下走，根本不敢面对贺珏的目光，根本不敢去想贺珏现在看着他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贺珏看着还淡定，其实手也一直不自觉地要发抖，他好容易才控制住把手稳住，给王瑾琛涂完口红就像是得到特赦的死刑犯一样立即松懈了下来，后退一步视线从他的唇上离开逐渐往上想看看整体效果。

王瑾琛到这时候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但凡他还有一点理智在，这会儿一定会知道要避开跟贺珏出现视线交错，可是他真的是一点也没了，见贺珏停手好像是完事了，下意识抬头去看他，一抬眼，就恰好跟贺珏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