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书生骄纵,终至淮河(1 / 2)
第164章 书生骄纵,终至淮河
真人三众行至多时,不觉半月馀去,时值惊蛰,阳气上升,驱赶残冬,但见三春惊蛰雷阵阵,膏雨滋生万象春。
一众东行,行至一山中,春雨,山道潮漉漉,马匹车辆断难前,幸是白鹿非凡俗,有个脚力在身,方能行得。
姜缘戴着斗笠,牛王与左良亦戴斗笠同行。
左良六十有馀,腿脚不利索,步履维艰,咬牙紧紧跟随白鹿,不敢言说疲倦那等。
姜缘前行许久,指定前路一庙,说道:「天色将晚,且去那庙中歇息,待明日再赶路去淮河。」
牛魔王遥望,细细一看,说道:「老爷,那庙看着是座无主荒庙。」
姜缘道:「能歇息便可。」
牛魔王应答一声,往那庙中赶去。
不消多时,一众行入庙中,但见庙中果真无主,乃是座荒庙,破败不堪,避雨尚可。
左良咬牙,忍着困倦疲惫,说道:「先生,我替先生扫尽庙中尘灰,好教先生安歇。」
姜缘拦下,笑道:「不消你扫,寻个地儿落座歇息便是,你若要扫,便扫你心中垢,待你『扫除心上垢,洗净耳边尘』,那时我方安歇。」
说罢。
他寻个壁柱坐下,真人自有仙体,他方落座,尘埃尽去,怎敢扰他。
他说道:「牛王,且去为庙中主位焚香,以告借庙一宿。」
牛魔王问道:「老爷,此庙无主,怎个焚香?」
姜缘道:「有主则敬主,无主则敬天地。」
牛魔王领命焚香。
左良朝姜缘拜礼,方才落座在旁,不敢逾越。
姜缘笑道:「一路行来,少有歇息,可累得?』
左良摇头道:「不累,不累。」
姜缘道:「你年老体衰,若是受不得风吹雨打,我可送你归家去,不必再受这等痛楚。」
左良道:「跟随先生,不惧痛楚,一心修行,不敢有误。」
姜缘笑称『随你』,不再多言。
牛魔王焚香归来,抱着柴薪,点火暖身,说道:「你这厮,身子有些弱,当练练方是。」
左良笑道:「牛爷乃神仙中人,我乃凡夫俗子,自比不得。」
牛魔王道:「你比之常等凡夫俗子弱得多哩。你源流浅薄,定是年轻时,肆意妄为,日日宣淫,方才这般浅薄,若是注重养性之辈,纵是年老,不会如你这般浅薄。」
左良赔笑,不知怎地答话。
姜缘道:「今时行在何处了?」
左良答道:「先生,我少时走南闯北,曾行至多地,此地离淮河尚远,有五千里路。」
姜缘点头道:「歇息少许,再是赶路。」
左良拜道:「谢先生体谅。」
姜缘笑道:「你怎个谢我?」
左良道:「我知先生乃是神仙中人,腾云驾雾,不在话下,若非因我,先生定前行不停,怎会停下,是故我当拜于先生。」
姜缘笑而不语。
一众在庙中,天色将晚,小雨绵绵,庙中取火作暖。
不知几时,忽有一人跌跌撞撞自庙外走入。
姜缘细细一看,是个书生模样,浑身湿漉,护着怀中几本书。
书生进得庙中,见了姜缘几人,上前来拜,恳求能烤火取暖。
姜缘笑着应答。
书生小心翼翼落座,将怀中几本书籍放在火旁,确认无误,方才安心。
牛魔王见之,道:「你怎个将书看得比人还重?当取衣烤暖,莫要受了风寒。」
书生有些轻视,说道:「你这汉子懂些甚?我这些书,比金银还贵,自当要看重。」
牛魔王道:「一些书罢了,怎比金银贵?」
书生有些愤慨,说道:「你这农家汉子,怎知书之贵重?你可知此为何书?」
左良细细一看,说道:「六艺书罢,有何贵重之说。』
书生道:「此等书,有些金银便能买到,但贵非在书籍也。」
姜缘闻听,笑着问道:「贵不在书籍,那在何处?」
书生举起书籍,说道:「这些书,是圣人读过的。」
姜缘道:「圣人读他,乃知其精义,你读之,可知精义是甚?」
书生得意的说道:「我手不释卷,怎会不知?这书中之事,皆记载先贤治国的道理,读之则可为治国大才,则可为官也。」
姜缘笑道:「若你这般说,岂非人人皆是治国大才,捧书作乐即可。圣人读之,走出不一样的道路,你读之,不过照着旧迹所行罢,若前方无路,你也便无措了。」
书生闻听,面红耳赤,说道:「你这是歪理。」
姜缘道:「歪理怎说?」
书生道:「书中自有真道理,你这般道理,书中不曾有,故你是歪理。」
姜缘笑道:「既你言说是歪理,那便是歪理罢。」
书生指定三人,说道:「你们是作甚的?」
牛魔王答道:「我们乃是修行的。」
书生闻听,其有得意,说道:「我亦曾识修行的人,他曾与我读过一篇书章,乃是「道德经」,传说乃是老子所书,全文共有五千字,字字珠玑。」
姜缘笑道:「道德经我亦曾听闻,乃是昔年周时,函谷关关令尹喜恳乞圣人传下智慧,使后世闻道者有缘所见,方才有此书。此书原名非是道德经,乃尹喜得三千字真言,以自身所学补全五千字,后世代代相传,方才得个道德经的名字。」
书生有些气急败坏,说道:「荒谬!此书乃成于周时,你怎知得这般全?」
姜缘道:「若不信则罢。」
书生骂着话,不再烤火,往荒庙另一处走去,怎肯听言。
姜缘摇头:「牛王,你取些柴火给他,莫教他坏了身子,夜深寒气重。」
牛魔王闻言,将搬了些柴火给书生,再是归来。
左良不由问道:「先生怎如此博学所闻,昔周距今一千馀年,你竟知得这般。」
姜缘笑而不语。
牛魔王答道:「你这厮,却有些小老爷。早有闻听,老爷当年便曾跟随老子西出函谷关。」
左良听言,心中大惊,不曾想他追随的这位先生,已活上千年,他战战兢兢的问道:「先生,不知是何年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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