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汶家光回到店里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了,棉玩偶套更是浸满了雨水变得沉重,毕竟是棉的,夏天也不好干,要是连续下好几天的雨,不能及时干的话估计还会发臭,弄成这样免不了被店长一顿训,汶家光下班后背着湿透的玩偶套回到窄小的出租屋里,拧了好久才把大部分水分挤掉,但还是沉甸甸的,只好放在椅子上等看明天会不会出晴,到时候再拿出去晒。
他现在居住的地方是个老旧的居民楼一楼,老城区的排水系统做得没那么好,一楼地势低,这一层也只有他一个租户,楼上住的是几个青年人,晚上时常吵吵闹闹,震得他睡不着,他尝试过和房东沟通,但房东看他是个辍学的未成年,几次都含含糊糊地糊弄过去,汶家光每天只能等楼上那群人玩累了才能睡着。
如果天气太热,睡着了还会被热醒,这屋子没有太阳光照射,也没有凉风吹进来,晚上异常闷热,有时纵使楼上的人消停了,汶家光也时常被热得睡不着,台风过境前一天更是极其炎热,好在今天有下雨,不至于热到睡不着。
窗外正狂风大作,风呜咽着刮过树木,树叶发出沙沙声响,暗沉的天幕时不时有雷光闪过,随后又立马传来一阵惊响。楼上今天出奇地没有动静,汶家光洗完澡后就哆哆嗦嗦地躺在床上听着外面各种声音入睡了,睡前还迷迷糊糊地想要是几个小时后台风来了,这里被淹了怎么办。
半夜,汶家光在水流声中惊醒了过来,窄小的单人间里不知何时进了水,连床边的拖鞋都浮了起来,晃晃悠悠地在水面飘着,汶家光起身下床,发现水位已经蔓延到了脚腕处,想到居民楼附近的下水道的两个小口老是堵住,汶家光只好穿上拖鞋,冒着雨到外面。
出门前他下意识地想去拿桌上放着的雨伞,手探过去却空无一物。
他忘记了,他已经没有伞了。
屋外的风刮得没那么厉害了,只是雨还是很大,街上的水位到他的小腿处,他凭着记忆找到了下水道井口,又把上面覆盖的杂物除去,看到井盖上出现两个小水涡,汶家光才回到出租屋,回去的路上又不知道被水里的什么东西割伤了脚腕,好像是某种锐利的硬块。
回来的时候他已经浑身湿透了,屋里的水还是很多,他只好拿着水瓢把屋里的水一点点往外舀,等把水清得差不多后,屋里只剩一些顺着水流进来的脏污附在地板上,汶家光又拿着笤帚清扫掉,等做完这些,他才慢吞吞地换下湿透的衣服去洗澡。
这个单人间太小了,也没有热水器,平时洗澡需要自己用电磁炉烧几锅水才能洗,现在今晚雨下太大,屋里又被水浸过,汶家光不敢现在用电,在厕所随便洗了个冷水澡就躺到了床上。
他从包里掏出了魔方,转了转,还是没能回复成原来的模样,岑与之前说解魔方是有公式的,但汶家光没学过,也没人教他,每次都是胡乱转动,在岑家住的那一阵子,他在那里看到不少各式各样的高阶魔方,随手给汶家光的这个应该是其中最为简单普通的一种,但他还是解不开。
他把魔方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代替原来摆放在那儿的黑色雨伞。
虽然清理掉了地上的水,但还是能闻到一股很重的潮味儿,外面的雨慢慢停了,汶家光平躺在床上,没有睡,脚腕传来密密麻麻的针刺感,肚子也有些饿,他只好把手放在肚子上,用手心的温度缓解饥饿,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长着霉斑的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的,不知过了多久,才感到酸涩般地眨了一下眼睛,随后,一滴泪从眼角划过,滴落在枕头上,晕开一个深色水渍。
他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又好像不是在看天花板。墙顶的白漆上长着许多的黑点,盖在肚子上的小被子散发着难闻的霉味,周围的一切都如同他那望不到尽头、一直在发霉的人生一样。
渐渐地,更多的泪水无声地砸落在枕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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