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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着谢行玉外,竟也还算过得自在。

到了第七日夜里,江奉容将最后一卷佛经抄写完,便熄了烛火上塌歇息。

再有一日便是要去那通天梯向慧光大师求平安符的时候,她特意比往日早些时辰歇息,只是心中到底记挂着谢行玉,辗转许久也是不得安眠。

其实她心里明白,她来隐山寺为谢行玉祈福是得了谢皇后应允的,那谢家之人便没有不知道的道理,而若是有了好消息,谢嘉莹应当也不会吝啬给她传第二回 的消息。

到如今依旧不曾有什么动静,便应当是依旧未曾寻着人了。

可即便心里能将这些事想个明白,却也依旧无法安定心神,白日里抄写佛经还能勉强静一静心,到了夜里,四下寂静,她便再无法压下那繁杂的思绪。

夜半,她侧身躺着,目光落在高悬于天幕的月亮上,月色的光辉洒下来,在一片黑暗中弥散开,是难得的安静柔和之景,可她的目光下移,却瞧见一道黑色身影掠过。

她目色猛然清明,起身披了件外袍,就见那道黑影立于门外,似乎迟疑了片刻,而后还是抬手叩门。

江奉容听得外间有男子声音传来,“江姑娘,是我。”

第十五章

听出这声音来的一瞬,江奉容顾不得细思,几乎是全然不曾迟疑地快步行至房门前,而后开了门。

门外,昏暗的月色洒在近乎惨白的脸上,他踉跄着往前踏了一步,浓重的血腥气味瞬间在江奉容的鼻尖散开。

他受伤了。

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江奉容顾不上男女之防,上前搀住他摇摇欲坠的身躯,道:“太子殿下,先进来罢。”

隋止并未拒绝,就任由她搀着入房内坐下。

江奉容原本想点起烛火,可刚点起火折子,又忽地想起什么,慌忙将那刚窜出来的火苗吹灭,而后借着昏暗的月色从包袱中摸索出一瓶伤药,又拿了两条干净的帕子过来。

“殿下受的伤在何处?”她问。

她语气大方,就如同宫中医工一般无二。

可却反而让隋止有些不自在,他抿了抿唇,解释道:“抱歉,孤本不应当此时过来。”

他幼时便被选作储君,由圣人亲自挑选了最好的夫子任作太子太傅,一丝不苟地教导了多年,怎会不知半夜前来,与一女子这般独处有违礼教。

可他依旧来了,便说明此时的他当真别无选择。

江奉容道:“殿下曾帮过我,如今,殿下既然需要,我自是应当帮殿下的。”

说罢,她将那一小瓶伤药置于桌面,道:“这伤药乃是宫中贵人所赠,殿下若不嫌弃,或许能派上用场。”

她分明知晓这伤药正是眼前人所赠,可她却不曾说破,正如隋止不曾开口让她帮着上药,她便索性只将伤药置于桌面,由着他自己处理。

隋止只瞥了那伤药一眼,就辨出那东西正是他赠予江奉容的,却也同样未有说破的意思,只道了句“多谢”,而后解了外衫,又将伤口处沾了血沫的里衫撕开。

江奉容没料到他动作如此利索,虽然里间未点起烛火,可外头的月色照进来,依旧能朦胧地瞧见他线条流畅的手臂,她下意识转身避开目光,耳尖传来的烫意有些灼人。

隋止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未变,眼底却仿佛有一闪而过的愉悦,他顿了片刻,而后才将那白玉瓷瓶里的药粉洒在了伤口处,入骨的痛意袭来,他禁不住轻嘶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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