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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少年人,她不知道何时眼角有些湿润。

“咋又是这位仁兄?”宋写宁并不认同台上的人,“又给他装上了,明明我们小春才更应该上台。”

林致优没她反应这么激烈:“你忘了,小春社恐,让她上台不得紧张死她。”

“没轮到小春应该也是你吧。”宋写宁看不惯陈念荒已经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了。

林致优疯狂摇头,她有点难为情:“不行啊,我做不到,上台讲话什么的太窒息了,尤其是这种场合,有点矫情。”

最后这个苦差事自然轮到了让老师最难控制的陈念荒头上。

其实当时老师同时找了向春生和陈念荒两个人,他看向春生面露难色就主动接下了。

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任务,对某人可能不是,她应该会抓狂到几天晚上睡不着觉,生怕自己把事情搞砸。

如果有人问为什么上台发言的人选总是他,那个时候,周柏羽可能会骄矜地来上一句“那是众望所归”。

毕竟不是哪个长相姣好的人,都言辞清晰,哪个振聋发聩的瞬间都同他这般耀眼。

一步一步踏上台阶,他罕见地穿得庄重,没有在开头没有插科打诨。

“敬告青年”

陈念荒选择打开稿纸的那一刻,教导主任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大家,好久不见”

他又开始随心所欲自由发挥了。

台下的教导主任两眼一黑,明明稿子他都检查过,这种关键时刻又掉链子。不过台下的观众却是阵阵高呼,因为只有那样才不会沦为无趣一成不变的高中生。

就连宋写宁在内,那些不喜煽情的人,也会放下成见用心听。

向春生看着台上一本正经的他,眼中充满欣赏,她总是期待他说出的那些话。

想起来那个曾经的自己,也是这样,站在台下,被浇灌出野心。

“在鸡汤开始前,照例会讲个老掉牙的故事。”他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也不例外,“不久之前,有个淘气的小男孩,蹲在马路上,看见一群蚂蚁正在搬运昆虫的尸体,蚂蚁每次搬上台阶,他都要居高临下地伸出上帝之手,把尸体弹开。”

他讲到这里居然还笑了,“很坏对吧,小男孩想,这蚂蚁怎么能搬得动,我帮帮它们好了。真是可笑,蚍蜉怎可撼树。”

下一秒变得义正严辞:“今天我站在这里并不是为了批判小男孩有多坏的。”

他的演讲并不遵循流畅、无错漏的模板,没有多么优秀的文辞,但总是极具感染力。

向春生每次都会被吸引,无条件看向他。

“蚍蜉怎可撼树,但世间万物总会有跳脱出本属于它既定法则的时刻。

——以轻盈撬动厚重;以单薄一骑当千。

正如,月亮牵引潮汐,蝴蝶轻扇翅膀,灯塔之光指引万吨巨轮。理想,仅凭它动听的发音,让几代人甘愿付出生命。死亡,为了抵偿它的安静,我们动用了一生的喧嚣。”

他停顿了一下,台下已经掌声雷动。

“朋友们,人生在世不过几十载。

何不,撼天动地,石破天惊地响?”

就是这句反问,激起了全部人藏匿在深处的热情。

台下久久难以平复。

他正打算走下台,似乎是想到什么,又陡然折返。

正对着五班的方向,笑着补充道。

“你本不渺小,你无与伦比。”

向春生从来没有如此清晰地感受到,那一刻命运的降临,几乎是不容她做多选择的。

没有人能避开,如此热烈直白的肯定。

她心下一沉,仿佛他那颗行星冲破一切,撞击了自己所在的坐标——那个亿万年都冷僻孤独的陨击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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