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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容真:你想带本宫回家上桌吃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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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4章 容真:你想带本宫回家上桌吃饭?

王操之发现,姐夫不仅脱衣服,还撕衣服。

官服的穿戴本就繁琐,脱下来也是。

他似是懒得一一解开袋子,拖到一半,直接从胸口处开撕。

欧阳戎腮帮子鼓起,「嘶啦」一声,将这件象徵大周朝五品命官的绯红官服撕成两半。

不过,官服质量很好,徒手撕开稍微有些困难,

他乾脆的拔出腰间一把属于女子的秀气压裙刀,彻底割开了官袍,一分为二。

这一番操作,把王操之看呆了。

他左右望了望白雾弥漫的偏僻竹林,缩了缩脖子,有点小心虚道:

「姐夫,你丶你冷静点!好端端的撕衣服干嘛……」

「嗯,冷静。」

欧阳戎平淡的点下头,抓住王操之的胳膊,将揉成两截官服碎布,暂时塞入他怀中。

「姐夫,你这样,我害怕。」

欧阳戎不理,他冷静问道:

「带羊皮水囊了吗。」

羊皮水囊?

望着姐夫俊朗无比的脸庞,王操之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下意识紧了紧后门,牙齿打着寒颤道:

「带……带了,不过里面是黄酒。」

「酒正好。」

王操之闻言,两腿颤抖了下,话音都开始带着点小幽怨的哭腔了:

「姐……姐夫,能不能轻点。」

「好,轻点。」

欧阳戎很好说话的点了点头,他就像是在做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一样,反手握住谢令姜的裙刀,刀锋朝内,二话不说,在右手虎口处,轻轻划出一道「一寸半」的血口。

鲜血如泉涌,染红右手掌纹。

欧阳戎像是浑然不觉,在王操之瞪大的呆愣眼神中,自袖中翻找出一张红黑符籙。

他血淋淋的右手,两指笔直竖起,夹住红黑符纸,保持着这个有点儿古怪的姿势,目视王操之,轻声道:

「别傻愣着,水囊。」

「哦哦。」

看见这一幕,王操之恍然大悟,终于不歪想了,松开原先戒备紧抱的胸怀,从中赶忙掏出一只羊皮水囊,慌乱递出。

欧阳戎没有接,用火摺子点燃了手中的红黑符籙。

他眼睛直直望着两指间绽放的一朵枯黄火光,脸庞幽幽道:

「打开。」

王操之连忙打开水囊口,捧上前。

他似是会错了欧阳戎的意思,要将黄酒倾倒,帮忙清洗他血淋淋的虎口。

「姐夫,你好好的用小刀划自己干嘛,难道是中毒放血……」

欧阳戎未理,左手一把抓住王操之抓水囊手的手腕,将燃烧中的符文塞入囊口。

在王操之诧异神色下,他右手握拳,悬于囊口上方,用力攥拳,一连串的掌心血滴落。

欧阳戎重重按住他的肩膀,眼神凝视的叮嘱:

「饮完此酒,一滴不剩,我再教你一段口诀,你牢记心中,离开主石窟后,不管身在何处,心里一直默念此诀,不要停下。」

王操之手捧掺杂符丶血丶酒的羊皮水囊,听完有点茫然无措,抬头看了看姐夫平静幽深的脸庞,他渐渐意识到某些事情的严重性。

「好,好。」

王操之忍着反胃,仰头咕噜咕噜,饮尽了黄酒。

旋即,欧阳戎贴近,在他耳边言语了片刻。

王操之低头,嘴里默默碎念起来,似是在背诵着什麽。

忽然,他想起刚刚的话语,一脸不解问道:

「姐夫什麽意思,离开主石窟?这边不要我了?不是还要审钱晨吗,老杨头还没来……」

欧阳戎忙碌未答。

他随手丢掉了羊皮水囊,伸手接过王操之怀中的两截官服碎布,重新将它们一一展开。

王操之赫然看见,欧阳戎以衣为纸,以指为笔,以虎口处血流不止的热血为墨,分别落下血字。

每一截官服碎布上,都有一个血字。

还是重复的同一个字。

王操之揉了揉眼,发现自己没有看错,望着这个大大的血字,他舔了舔乾燥嘴唇,有点紧张起来。

而让王操之真正紧张到身子颤抖的,是欧阳戎的最后一句话:

「你走,走的越远越好,不过暂时别回浔阳城……你再顺道帮我,把这两份碎衣,分别交给俩人,务必交到他们手上!去吧!」

……

王操之怀揣着两份重复了同一个血字的官服碎布,携带欧阳戎的刺史文书,脚步匆匆的离开了竹林。

原地只剩下欧阳戎。

他孑然一身,站立原地,低头用王操之留下的那根白布条,缓缓缠住右手虎口的伤口。

欧阳戎那一身绯红官服,本就是不久前在马车内匆忙披上的,他里面其实还穿着一件青色儒衫,是阿青缝制的,前几日绣娘推荐他穿。

少了官威亮眼的绯红官服,欧阳戎一袭青衫,在翠绿竹林中身影有些平平无奇。

不远处,老杨头的身影已经入林,开始配合着王操之的随从们,审讯嫌犯钱晨。

容真和女官们没有进来干涉。

欧阳戎转头看了眼。

这位女史大人为人处世还是很守信的。

欧阳戎包扎完手掌,重新取出小师妹的裙刀。

满林冷风中,相隔数百里的他,用手掌狠狠揉搓了一阵裙刀的刀身。

刀身逐渐发热,暖和起来。

少顷,似是隔空感应到了什麽,欧阳戎手中的裙刀微微颤抖,像是有人回应着什麽……

做完这些,欧阳戎收起裙刀,低头整顿了下衣襟,朝审讯钱晨的竹林空地走去。

他来到空地的时候,随从已经退至一旁,大树下,只剩下钱晨和老杨头的身影。

众人好奇围观。

欧阳戎默默瞧了一眼。

钱晨满是血污,满口的牙碎了不少,嘴巴里全是血水,喘着粗气,却牙齿紧咬,不吐一字。

刚刚欧阳戎和王操之谈话时,这边随从们应该还是审讯无果。

老杨头是刚到的,一身宽大打补丁的狱卒黑衣,满头银丝,身旁好像什麽刑具也没带。

老人手里只捏有一柄锈拙的小刀,没有走向嫌犯钱晨,而是慢吞吞的绕过了他,来到后面最近的一株竹子前,撩袍蹲下,十分耐心的削起了竹子。

很快,老杨头重新站起身,手上多了一片竹皮子。

老杨头两根枯指,轻捻一片竹皮,折身返回,缓缓走向浑然不知他惊悚身份的钱晨。

来到钱晨面前,以竹施刑前,老杨头还不忘转头,对欧阳戎笑说了一句话:

「小学士,书上说,竹有君子之风,风过不折,雨过不污,躯有节而少蔓枝,数丈傲骨通透……

「圣贤说的真好啊,对了,老朽接下来这点技俩,叫竹君子,曾是一位大酷吏的拿手活,老朽愚笨,旁观学了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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