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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47章 丹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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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长信宫的大门被宫人从左右拉开,一袭黑金宫裳的纪妧出现在众臣面前,威仪庄重不可方物。

褚珩率先拱手迎接。借着宽大的袖袍遮挡,他望着脚下的石阶,终于露出些许安心的神色。

“传刑部崇政殿觐见,保留证人尸首,彻查死因。左相出面安抚儒生士子,如有造乱不听劝谏者,国法处置!”

“臣已出面安抚,并无大乱。”褚珩道,仿佛总能先纪妧一步知道她的需求。

纪妧继而道:“着禁卫立即缉捕会试考官诸人,刑部候审!坐实舞弊受贿者,立斩!”

落音清越铿锵,掷地有声。

纪妧前去审查舞弊事宜,混乱了一日的朝堂,又有序地运转起来。

长信宫中,纪昭依然伶仃地伫立原地,背影一颤一颤,有些萧瑟可怜。

纪初桃叹了声,走过去,软声相劝道:“意外乃是常事,皇上不必过于自责。我主持的除夕宴和躬桑礼也出了意外,不尽完善,但只要及时止损,未必就有那么糟糕。”

纪昭喃喃:“他们不听朕的。他们总觉得,长姐做得比朕好……”

“长姐也是一心为了江山,为了皇上你呀。待皇上再长大些,自然能做得和长姐一样好。”纪初桃安慰道。

纪昭指尖掐入掌心,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可是,他们为何不相信朕呢?若朕真的要杀那老进士粉饰太平,也断不会选在刑部大牢,悄悄处理掉岂不更好?”

纪初桃听着这番低语,想要安抚他的手顿在了半空中。

他看着眼眶湿红的皇弟,忽然觉得,面前的少年有些陌生。

这种奇怪的情绪,一直伴随着她回到府中。

她说不出哪里怪,只是在见过纪昭后,感觉有些温暖的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变了味道。

她不喜欢这样,心中不安,便下意识寻找依靠,问道:“祁炎呢?”

“回殿下,祁将军并不在房中。”

挽竹见纪初桃从宫中回来后,就心事重重的样子,想法子逗她开心:“殿下,奴婢们摘了丹蔻花,等会子给您染指甲,可好?”

纪初桃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又叮嘱道:“待祁炎回来,让他立即来见本宫。”

挽竹笑着道“是”,吩咐小宫婢去摘花榨汁。

……

祁炎避开眼线,去见了自己的副将。

酒楼熟悉的厢房,宋元白问道:“昨日击登闻鼓的那个疯进士死了,你知晓么?”

祁炎“嗯”了声,这也是他来见宋元白的原因。

因觉得此事蹊跷,他让自己埋在刑部的暗线去查了那具尸首,缢痕不对,是他杀。若这事不是纪家人做的,便只有可能是舞弊者做贼心虚,杀人灭口。

听了祁炎的推论,宋元白大惊:“但是什么人有这么大胆子?舞弊不说,还敢去刑部杀人灭口,将矛头引向当权者?”

祁炎负手站在窗边,沉声道:“普通的舞弊者自然没有这样通天的本事,除非,他背后另有其人。”

宋元白眯起眼睛:“你是说?”

祁炎道:“有人费尽心思,要往朝堂中埋自己的棋子,科举便是第一步。”

而放眼大殷,有本事做到这种地步的人屈指可数。

“琅琊王?他还真是不死心哪!”宋元白正色,对祁炎道,“你与虎谋皮,还是当心些。别还没钓出大鱼,就将火烧到了自己身上。”

祁炎背影挺拔。

他有自己的打算,最开始接触琅琊王是因为对纪妧不满,既是“天生反骨”,不如一反到底。但后来,一切都慢慢变了……

脑中闪过纪初桃纯净无忧的笑颜,他的心更坚定了些,抬起冷冽的眼吩咐道:“科举之事败露,纪因必定先纪妧一步斩草除根。吩咐麾下,想办法暗中救出涉事考官和行贿之人,以后用得着。”

安排好一切,他方回到公主府中。

纪初桃在花厅中休憩,几个宫婢取了丹蔻汁,正用柔软的细笔蘸了给她涂指甲。那鲜红的颜色涂在粉而圆润的指甲上,衬得指尖纤纤,嫩如葱白。

祁炎不自觉晦暗了目光,喉结滑动,仗着腰间那枚无所不通的令牌,挥退了碍事的侍婢,自己盘腿坐在纪初桃身边的席位上,堂而皇取代之。

听到了他的声音,纪初桃从浅睡中惊醒,迷蒙的水杏眼渐渐聚焦,看清他的脸,化作笑意道:“你来了,去哪儿了呀?”

窗边夕阳秾丽,她的鬓发也折射出柔软的金丝光泽。

“昨夜未得殿下心意,臣心中苦闷,所以出去散散心。”祁炎随口道,刻意瞒下了那些让她烦恼的阴谋算计。

昨夜……

他说的是表白心迹,而自己未曾及时应允的那事……多委屈似的!

“胡说。”纪初桃低低哼了声。

祁炎嘴角淡淡扬起,拿起那支秀气得过分的软毛小笔,蘸取了嫣红的花汁,拉过她的指尖开始涂抹。

他将纪初桃粉嫩得过分的指尖送到自己面前,垂首敛目,笔刷轻轻扫过指甲盖,软软的,凉凉的。

纪初桃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与祁炎的额头都快抵到一起,问道:“小将军武能舞剑,文能绣花,还会这个?”

“总要学着做。”祁炎低声道,呼吸扫过她的指尖,湿热微痒。

纪初桃忍不住缩了缩指尖,立刻被男人更紧地握住,微哑道:“别动。”

祁炎手重,一个指甲上刷了好几层丹蔻汁,越发红艳。纪初桃喜欢淡淡的颜色,有些不好意思,轻声提醒道:“够了,换一个。”

祁炎从善如流地换了她的尾指。

先前入宫的沉闷烟消云散,纪初桃怔怔地想:不管梦里梦外,祁炎或许是唯一一个不会背叛她的人了。

正失神,祁炎一笔没落好,丹蔻汁溢出指甲,顺着娇嫩的指腹淌了下来,像是一滴血珠。

纪初桃“呀”了声,正欲取帕子来擦,却见祁炎先她一步,用手指抹去了那滴嫣红。

带有薄茧的男人手指不轻不重地蹭着尾指,轻轻捻着,酥酥麻麻的,比别处的感觉更奇异。明知他只是在拭去多余的花汁,纪初桃还是控制不住地热了脸颊,那揉散的花汁仿佛顺着尾指上窜,汇聚在脸上。

荔颊红深,也浮现出淡淡的花汁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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